量刑建议是检察机关请求法院判处被告人刑罚的意见载体,根据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六条第二款之规定,量刑建议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主刑,包括建议判处的主刑种类及刑罚幅度。二是附加刑,包括建议判处的附加刑的种类及幅度。当然,对于附加刑的量刑建议是以指控罪名的法定刑包括相应的附加刑为前提,指控罪名不包括相应附加刑的,则没有此项内容。三是刑罚是否适用缓刑。对于认罪认罚案件而言,量刑建议是控辩双方协商后,检察机关对认罪认罚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所作出的一种承诺,具有司法公信力。因此,认罪认罚案件的量刑建议能否被法院采纳,关系到检察机关的承诺是否实现,从根本上关系到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作用发挥。从试点实践看,最高人民检察院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试点工作推进会上,对于提升量刑建议的精准度提出明确要求,并从加强量刑建议学习培训、加强量刑规范化建设、加快建设智能辅助量刑系统建设和应用等方面,提出明确的工作措施。这些宏观层面的工作措施很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但如何保障量刑建议的规范化、科学化,提高量刑建议的采纳率,仍是司法实践中面临的难题。从具体操作层面而言,保障量刑建议的科学性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把握
一是保障量刑建议的合法性,即依法提出量刑建议,在法定幅度内提出量刑意见。其重点在于准确认定基本犯罪事实对应的法定量刑幅度,规范运用加重、从重、从轻、减轻等法定量刑情节。比如,从重处罚情节是在基本法定幅度内选择相应较重的刑期,而加重处罚情节则属于情节加重犯,需要在基本量刑幅度之上选择更高量刑幅度。例如,抢劫犯罪基本量刑幅度在有期徒刑三年至十年,如果有累犯这一从重情节,则要在三年至十年法定量刑幅度内确定较重的刑期,如六至七年,或七至八年等。如果有持枪抢劫或入户抢劫的加重情节,其量刑幅度则要在基本量刑幅度之上选择,在有期徒刑十年以上依法确定量刑。从轻处罚与减轻处罚情节适用同样要遵守相关规定,尤其是一个减轻处罚情节只能降一个量刑幅度处罚,两个以上减轻处罚情节或既可减轻处罚又可免予刑事处罚的情节,则可以突破只降一档的规定等,在量刑过程中都需要准确把握和恰当适用量刑建议的合法性是其科学性和精准性的基础。
二是提高量刑建议的合理性,即量刑建议尽可能做到个别化,除基本犯罪事实、法定量刑情节外,其他酌定情节,尤其是犯罪原因、被告人的人身危险性与可改造性、家庭背景等各方面信息,要予以综合考虑,以体现罪责刑相一致的原则,通过刑罚的个别化实现量刑的实质公正和最佳审判效果。如果说量刑的合法性是量刑科学性的基础,量刑的合理性则是量刑科学性的灵魂。司法实践中,合法但不合理或不适当的量刑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引发了一系列负面效果。要避免上述问题,除了熟练掌握量刑的基本规范和方法步骤,关键在于提出量刑建议时要全面考虑影响量刑的一切因素,不仅要考虑犯罪事实,还要考虑犯罪人,不仅要考虑既有犯罪行为,还要考虑将来犯罪预防和犯罪人的改造与回归。总之,量刑建议的提出要坚持以人为本,充分考虑刑罚的目的与功能,避免只见事实不见人、脱离刑罚目的机械提出量刑建议。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无论是规范化量刑的文件还是智能辅助量刑系统,都应当予以辩证地看待和科学运用,充分发挥检察官、法官的主观能动作用,避免过分倚重这些技术手段而走向僵化。
